 同学们正在给孙华插氧气管和梳头发 昨日晚6时40分，重庆很冷，沙坪坝区沙正街金鳞酒楼，一场特殊的生日宴会在这里举行。 酒楼二楼餐厅，十张桌子座无虚席，与其他生日宴会不同的是，整个场面显得非常伤感，他们是南开中学初72级（2）班、高75级（15）班的昔日同学。没有交谈，没有音乐，没有笑容，沉闷的气氛让人窒息。 6时50分，五十岁的寿星孙华“姗姗来迟”，三个人抬着她，将她慢慢放在大厅中央早已布置好的座位上，被子、氧气袋、随行医生，一样不缺。插氧气管、梳头发、拭泪水，老同学顾彬等人忙乎着，在孙华已没了血色的脸上略施胭脂。 那一刻，大厅里静得可怕。主持人陈钢拿起话筒，故作轻松地说：“孙华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，下面请我们以前的班主任左老师讲话。”周围的人顿了顿，这才用力地鼓起掌来。 班主任左荣老师拄着拐杖，颤巍巍走上台———她14年前患骨癌，左腿截肢。5年前得知孙华患了癌症，她以自己的经历为标尺，希望孙华坚强地活下去。“五十岁的寿星，愿你在爱中编织明天的梦想……”说到“明天”时，左老师回头望了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孙华，声音有些颤抖。 台上，孙华在百合和红玫瑰的包围中，眼里泪花闪动。她挣扎着想说话，刚一动，插在鼻腔里的氧气管滑落出来，旁边的人急忙帮她插上。 “她创造了奇迹，真的挨到了五十岁……”孙华70岁的母亲邱玉华说，5年前孙华就检查出患宫颈癌晚期，她一直没对家人说，自己偷偷跑去治疗，还坚持上班供养正在上大学的女儿。一年前，检查发现，癌细胞已扩散至整个胸腔。“医生说，她活不过2006年8月。”上个月，孙华病情急剧恶化，几度昏迷，她唯一的愿望就是：能熬到1月12日自己五十岁生日。由此，老班长组织了35年前的同学，给孙华一个惊喜。 “祝你生日快乐，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没有任何人领头，大厅里齐齐响起了生日祝福歌。孙华闭着眼睛，是在许愿？还是又将昏迷？终于，她睁开眼，两颗豆大的泪珠滑落在水果蛋糕上。大家一拥而上，帮忙吹灭蜡烛。 7时，孙华再度显出昏迷迹象，老同学们抬起孙华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，相跟着，目送着她的离去。久久，没人动筷吃桌上丰盛的菜，大厅里静得出奇…… 记者手记 9时38分，记者接到左老师的电话：“孙华可能不行了，已抢救两次……”说话时左老师和几十个同学正守在肿瘤医院抢救室外。之后，左老师连说了4次“不行了”，便挂断了电话。 10时11分，记者赶到医院，左老师和几个同学几次欲冲进抢救室，被医生架了出来。10时17分，医生走出抢救室，摇了摇头。大家呆呆地看着医生消失在走廊里，不愿离去。 坐在电脑前，记者第一次感到了“下笔”的艰难。 今天，孙华已不能看到关于她的报道。报纸上，她含泪的笑容，在所有爱她的人心里永存。 记者 陈寒星 文/图网络编辑：甘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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